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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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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彩鳥族一直以來都是狐族統治妖界的一大助力, 故漣漪公主辭行時, 妖王下令在宴臺宮為漣漪公主設辭行宴,以示兩族友交,妖族重臣包括蘇清遠在內皆前去赴宴。

宴席上,觥籌交錯,歌舞升平,待酒過三巡之後,妖王才揮退了演舞的侍女, 開始對漣漪問起話來。

無非又是些客套話, 蘇清遠不甚關心,只想著快點結束,好回去看著花容。

在瀚海天青中養了這些許日子,花容的傷勢已全然痊愈,估摸著這兩日就能恢覆人形,他得時時刻刻守著她才行。

今日的宴會頗有些長, 本以為就要結束,卻沒想到周圍有喝多了的狐族重臣,沒控制住自己的嘴, 一時失言道:“聽聞漣漪公主舞姿綺麗, 不知今日可有幸得見?”

這話要是在以往, 眾臣必定不敢出言附和, 甚至還會阻止, 可今日大家喝的高興, 妖精的本性多少暴露了些, 竟是不管不顧地開始附和起來。

許是受了場中氣氛的影響,妖王放下酒杯竟是問了漣漪公主一句:“今日高興,不知漣漪公主可願獻上一舞?”

妖王出言,在座的狐族重臣更加興奮了,甚至有人於案幾之下露出了狐貍尾巴都不自知。

這倒是不好推卻了。漣漪聞言皺了皺眉,而後緩緩勾唇看了眼對面心不在焉的祭司,忽而笑道:“如此,漣漪便獻醜了。”

這家夥竟然還真的要跳舞,蘇清遠收回思緒,眉毛高挑看向起身站在場中央的漣漪。

她今天穿了七彩鳥族的朝服七彩羽袍,色彩瑰麗,層疊有致,再配上那副魅惑人心的容顏,就連他們狐族也難有女子與她配比。

蘇清遠移開視線看向場中那些眼中隱有暗欲的狐族,心中嗤笑,這家夥食了他的心頭血,不但從此無人能在識破他的男兒身,就連原本的容顏因為沾了他的氣息也開始變得妖媚起來。

場中站著的漣漪在行禮之後,便伸展雙臂開始獨舞,她一伸手,一回旋都讓眾人目不轉睛,暗中垂涎。

蘇清遠卻端起酒杯,暗中沈思。七彩鳥族自古以來便是女子為王,這家夥所圖非小,此去以後,七彩鳥族必有動蕩。

關於七彩鳥族之事,兩人心照不宣,蘇清遠在漣漪同他要心頭血時,便隱隱猜到這一切,不過是看破不說破,也只因為鳥族動蕩與他狐族幹系不大,最多,不過是換一個臣服的首領罷了。

漣漪在舞中,眼神來來回回都膠在蘇清遠身上,那叫一個情意綿綿,想不讓人誤會都難。

而蘇清遠卻是一眼便看穿他的意圖。

漣漪此來定是受了鳥王的命與狐族聯姻,如今聯姻不成,鳥王必有另謀,到時這家夥只要把他推出去當借口,想來短時間內,鳥王必不會再推她出去聯姻。

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。蘇清遠垂眸,隔絕眾人看過來的異樣視線。

這家夥走之前還要算計他一次,可他卻不能回擊,只能任他利用。

真是,有些窩火呢!

……

清淩殿內,玉生按照蘇清遠的囑托,定時給養在內室的那朵花澆灌花蜜水。
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祭司大人突然間愛上了養花,但畢竟是祭司大人難得的一個愛好,他得努力幫他把花養好才行。

端著宮娥新采的花蜜水,玉生走進內室,目光自然地看向桌邊的花,見它好好待在瀚海天青裏,肆意生長的樣子,玉生清秀的臉上多了一抹笑,暗道:這花長得可真好看。

他把手中的花蜜水放在桌上,而後按著刻量好的杯子到了一杯,細心地沿著花朵的枝葉澆灌。

澆完之後,玉生還想好好看看這朵花,豈料原本擺放在正中央的瀚海天青,突然從裏到外散發著強烈的紅芒,光芒耀眼到讓人難以直視。

見著這副景象,玉生一驚,以為這花怎麽了,剛想湊過去過去看個仔細,卻被那紅光一震,在地上摔了個倒叉。

“哎喲餵!疼死我了!”揉著屁股從地上爬起來,玉生不敢再湊近瀚海天青。

他正猶豫著是該立即去找祭司大人,還是在這裏看著的時候,那原本大盛的紅光漸漸熄弱。

待到那紅光完全消失,玉生定睛一看,那瀚海天青裏卻是空空如也,哪還有那朵花的影子。

“完了,完了……”玉生哭喪著臉,跌坐在地。祭司大人才囑咐他好好照顧這朵花,轉眼它就被他給弄沒了,這可怎麽辦啊!

他一個清秀小童,此時此刻卻是全然不顧形象的捂著眼睛悲泣起來,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難事。

玉生搓著眼,正哭得傷心,卻突然聽見一道婉轉悅耳的聲音道:“你在哭什麽?”

玉生哭著道:“我……我把祭司大人的花弄沒了!”

祭司大人的花?花容坐在地上打量著周遭和眼前哭泣的小童。

很陌生,全然不識。她皺了皺眉,問道:“你是何人?這是什麽地方?”

“我是……”玉生的聲音戛然而止,他倏然放下手,瞪著兩只紅紅的眼睛,看向對面之人。

火紅色的衣裙,與她墨色的長發一同鋪散在地上,仿似黑夜之中暗生的幽火。

看到她的臉,玉生喉結一滾,一時間竟是想不到什麽形容詞來表達他的驚艷。

看著對面呆楞住的人,花容眸中泛起些許好奇,道:“你怎麽又流鼻血了?”

流鼻血?聞言,玉生擡手摸自己鼻下,果真一抹血紅,當下手忙腳亂地胡亂抹了幾把,有些結巴地看著花容道:“你……你是什麽人?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”

花容不答反問道:“這裏是什麽地方?”

“這裏是青淩殿啊!”玉生答完,突然一楞道:“明明是我在問你……”

花容皺眉,青淩殿是什麽地方?她想從地上起來,可身子卻有些虛軟無力。

玉生見狀,便想上前去扶他,擡眸間便看到桌上空空如也的瀚海天青,突然間腦中靈光一閃,喜道:“奧!我知道了!你就是祭司大人養的那朵花對不對?”

祭司大人?莫不是蘇清遠,花容的記憶還有些破碎,一時間回憶不起之前發生了何事。

“你能不能先扶我起來?”再一次起身失敗,花容額間泛起點點香汗,她微喘了口氣,擡首一雙水眸看向玉生,低聲道。

玉生一楞,耳根霎時紅透,他有些慌亂地收回視線,而後急忙起身,想要扶她,可是看著她掩映在薄紗之下的肌膚,又不知道自己的手該放在哪裏。

花容不知玉生窘境,只向上伸出一手,等了片刻,卻不見身後人動作。

她不解回眸,羽睫微扇,頓生魅惑。

玉生鼻頭又是一熱,連忙低頭捂住。心裏暗罵自己怎地如此經不起誘惑,扶一下怎麽了。

他定了定神,小心地扶住花容伸出的手,掌心上的溫熱和細膩讓他浮想聯翩。

借著玉生的力道起身,花容就近在桌邊坐下,微微思索之後又問道:“這裏莫非是妖界?”

“這裏就是妖界啊!”見她坐下,玉生也拉開了一旁的桌椅,坐在她對面有些興奮道:“你是剛剛化形嗎?我……”他手指微蜷,似有些不好意思,“我還從未見過你這樣好看的花妖。”

聞言,花容微楞,這人好像根本不知她是誰,竟以為她是初次化形。

“我……”言多必失,花容頓了頓轉而問道:“你口中的祭司大人呢?”

玉生回道:“祭司大人去參加妖王為漣漪公主設下的踐行宴了,估摸著也快回來了吧!”

漣漪公主?花容只覺陌生,當下轉了話題道:“你叫什麽名字?”

突然間被問到名字,玉生一楞,而後看著花容道:“我叫玉生,是祭司大人的近侍。那個……你叫什麽名字啊?”

花容聞言,微微笑了笑道:“我叫花容。”

“花容……”玉生低頭琢磨,而後眼睛一亮道:“這名字真好聽,你自己取的嗎?我的名字還是祭司大人給我取的呢!”

當然是父母取的,花容不欲多言,便淡淡嗯了一聲。

玉生笑了笑,故自道:“我還以為祭司大人只是突然間想養養花呢!卻沒想到你這麽快就可以化形!”說著玉生頓了頓,忽然想到他還不知道花容的本體是什麽花呢,剛想問便被一道熟悉的聲音打斷。

“玉生!”蘇清遠剛到青淩殿便察覺周圍靈息的波動與他走前有異,當下心中一喜,腳步急切地邁進宮殿。

玉生回頭便看見自家祭司大人腳下生風,略帶急切地走了進來,他剛想行禮,就被蘇清遠打斷:“出去!”

玉生一楞,有些不明所以看了看在一旁端坐著的花容,又看了看神情異常的祭司大人,一時摸不清情況,只能躬身道是,緩緩退了出去。

退到門口時,玉生剛想轉身出去,身後傳來的聲音卻讓他腳下一個踉蹌。

他掏了掏耳朵,覺得自己八成是幻聽,剛剛那比平時低了數個調,喚著“容容”二字的怎麽可能是他家祭司大人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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